連續一個多星期我沒有理會阿凜,和宸風也沒有再見面,我負氣地決定不去理會他們,不再和他們說話,是因為生氣,也是因為我無話可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下定這樣的決心之後,就算阿凜出現在我的面前也同樣視若無睹,小優則是被我這樣的決定搞到快要抓狂,天天嚷著她再也不要插手管我的事情,而我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她很關心我,然而此刻我需要的是時間,足以讓我消化這一切的時間。
連續一個多星期我沒有理會阿凜,和宸風也沒有再見面,我負氣地決定不去理會他們,不再和他們說話,是因為生氣,也是因為我無話可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下定這樣的決心之後,就算阿凜出現在我的面前也同樣視若無睹,小優則是被我這樣的決定搞到快要抓狂,天天嚷著她再也不要插手管我的事情,而我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她很關心我,然而此刻我需要的是時間,足以讓我消化這一切的時間。
跟在兩個同學和兩個班導師的身後來到『案發現場』。這是靠近中庭的一個小穿堂,平時行經這裡的人不多,屬於學校較偏僻的角落。看樣子很明顯,他們是刻意約在這裡見面談事的。
我們趕到時,現場已有不少人圍觀,有人試圖將兩人拉開,也有人只是純粹來看熱鬧的。
我擠上前推開人群,隨即看見阿凜掄起拳頭往宸風的腹部重重揮去,而宸風禁不住如此猛烈的力道,腳步踉蹌,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
哭過之後,我整頓好心情準備面對隨之而來的新學期。
如同往常一樣,我和大家嘻笑打鬧,雖然班上大多數的同學都還是生面孔,但是這樣宛如重新出發的感覺使我更振作起精神。
看著我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小優顯得擔心,就像我擔心小易那樣,不同的是,每每我結束一整天的課回到宿舍,小優若不是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妳今天……還好嗎?如果有事可以告訴我喔。」,就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失戀後的小易。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我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再正常不過了,然而這樣卻讓我感到擔心。
曾經冒出想要找他談談的念頭,最後我放棄了,因為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才好,每每走到他的房門口,我便又退縮回去,就算真的敲了門進去,一看見他,想要說的話就會自動吞回肚子裡去。
和李博鈞從城市光廊回到阿姨家已是深夜十點多的事了,阿姨和姨丈早已回房間休息,為我等門的是這個週末即將面臨第二次國中基測的小易。
前幾天在餐桌上姨丈曾說過這個週末他要上班,無法陪考,而阿姨不巧地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去處理,所以陪考這件事便理所當然地落在我的頭上。
小易的考場位於雄中,由於陪考的是我這個一點也不熟悉高雄的台中人,我和李博鈞從城市光廊回來的路上特地繞道去看了一遍雄中,他說如果我到了考試那天還不認得路的話,他願意當免費的司機接送我和小易。
後來我才知道小易問我談過戀愛與否並非是有意把我和李博鈞湊成一對,而是他有感情方面的煩惱。這是李博鈞私下告訴我的,他要我留神觀察小易和他兩個一同上家教的同學之間的互動。
小易喜歡那個女孩,戲劇化的是女孩喜歡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孩。
我對於他們三人之間的事情了解不多,也沒有想過要主動去問小易,我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又如何去分擔小易的煩惱?
高雄的夏天真的很熱,直到入夜之後,溫度才稍稍降低一點。
我在這裡的生活作息幾乎和在家裡時一樣,每天都睡到九點十點才起床,由於不熟悉環境,我也不敢輕易地岀門亂晃,只每天花上一點點的時間在阿姨住家附近『探險』。
晚餐時間,我和阿姨一家人坐在飯桌前吃飯,筷子正準備夾起盤子裡的空心菜時,聽見阿姨對小易說:「等一下老師來了,你可要認真點上課。」
升上高二的暑假,我被遠嫁到高雄的阿姨接到高雄去住,原因是爸和媽又吵架了。
他們時常吵架,每每一吵起來整個家就跟戰場一樣,每次吵架都是在爸喝醉之後開始的,他總是借酒裝瘋把怒氣發洩在無辜的家具和無辜的媽身上。
小時候常被這樣的景象嚇哭,長大後看了太多次,漸漸覺得麻痺了。
我曾將書涵欲告白一事約略告訴小優,一行人只有我和她清楚事情的狀況,其餘的人一臉茫然,阿凜急切地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思索應該怎麼告訴他關於女孩子的心思,最後小優替我說了──書涵要跟籃球隊隊長徐煜豪告白。
話一出口,阿凜和龔黑輪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走在前頭的宸風沉默地在一旁不多做表示。
他只是來陪我而已。
颱風事件就這樣不了了之,彷彿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教官對外沒有多做說明,只在朝會時說桌球室的玻璃因颱風而毀損,在修好窗戶之前禁止學生進入;宸風對於他手臂上的傷同樣也沒多做解釋,若有別人問起,他只是淡笑地說沒什麼。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總覺得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那東西像一層薄霧或薄紗,隔在我和宸風之間,原先我以為這層隔膜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這層薄霧卻逐漸擴大,成為使我迷失在森林深處而伸手不見五指的山嵐。
舉起手電筒探照前方,心底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恐懼感,我從未在夜如此深的時候獨自一人走在學校裡,更何況是這種天氣不佳、視線不良的時候。
颱風夜裡學校的教學區內一片漆黑,我僅只能以手電筒微弱的光亮前進,方才在寢室內聽到的強風至今在我周圍呼嘯著,害怕,但必須前進。莫宸風還再等我。
走過廣場,攤位的棚架以全部拆除,鐵條躺在地上的樣子很像是還在施工的建築工地,在雨夜裡顯得荒涼可怖。
桃芝颱風從台東的外海登陸,夾帶強風豪雨。每每颱風一來,總有不怕死的人跑去海邊觀浪,然後記者去採訪道:「為何要在颱風天跑來海邊?不怕危險嗎?」;受訪的人永遠嘻皮笑臉、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會啊。」
我和小優坐在宿舍交誼大廳,眼睛專注盯著電視新聞。
夏天熾熱的陽光烤得人渾身懶洋洋,持續飆高的氣溫也是。
但是,雨天的腳步並沒有隨著炙熱的夏季而停歇,連續幾天的午後都下起西北雨,前天的氣象報導還說呂宋外海處形成熱帶低氣壓,不久會形成颱風,有極大的機率侵襲台灣。
不過,我們已經沒有閒暇時間去在意颱風的事了,連幾天的西北雨下得又急又快,打亂了園遊會攤位搭蓬的進度,不只是學校,連各班的準備也亂七八糟的。
從未想過我和莫晨風將來究竟會發展成何種關係,儘管旁人不斷地猜測,我還是不願去多想些什麼,畢竟,人生並非依靠自身的想像在走,將來會如何,現在的我沒有心思跟著旁人瞎起鬨,但是莫宸風牽我的手跑八百公尺時,所說的那一段話卻讓我思索良久。
只要妳一回頭,一定能看的到我。我就在妳身後。
對於莫宸風,我存著許多疑問,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
我不明白他為何要接近我,為何要翹課爬進宿舍來照顧我,他在我的生命裡將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我想,這些疑問不是一時可以解得開的,需要時間去一一釐清。
請了兩天病假,還讓莫宸風照顧我一整個下午,隔天我便回到班上上課,也許是消失了兩天的關係,流言似乎退去不少,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和阿凜的關係降到冰點,比上一次還嚴重。
從沒想過,我和莫宸風會再有接觸的一天,以為那次之後,我們就算是在學校裡碰面,也不會再有交談,直到發現我那個護貝書籤不見後的第四天。
這四天來,我找遍所有的衣服口袋,幾乎將整間宿舍翻過來找,依然沒有找到我視如生命一樣寶貴的書籤。
冒雨走過平時我常走的幾條街,學校裡每一條走道、每一層樓、每一棵樹下,甚至重回上次和阿凜一起去逛的大賣場,還是沒有找到那張書籤,反而是得了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