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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謬的《鼠疫》一書十分經典,想必無論是網路上或是期刊論文,都有不少專業文評,在此我就不獻醜了,單單就自己讀後的心得,寫一篇簡單的筆記。

會找這本書來讀,是因為很符合今年的狀況:疫情。但《鼠疫》主要並非描寫疫情,而是一則寓言故事,比喻的是納粹對歐洲造成的種種。所以在書中看不見醫療體系、政府對抗疫情等大篇幅且詳細的描寫(這些簡略敘述都散落在書中各處),反而能讀到敘述者花了非常大量的篇幅在紀錄奧蘭市居民的生理和心理活動。

來談談書中令我印象深刻的人物和場景。

首先,敘述者用了門房染疫後迅速死亡的場景來震撼讀者,也帶出了疫病的可怕。讀到門房死亡的描述,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政府與醫師們開會的場景,也令我印象深刻。可以感受到「鼠疫」這個詞在市長和組織負責人醫師李察心中一開始宛如「佛地魔」般的存在,前二人不像卡斯泰一樣一口咬定是鼠疫,他們有著自己的顧忌:醫學上的未證實,加上政治、經濟、人心的顧慮。可是當李厄將病毒的檢測結果攤在眾人眼前後,政府組織也不再有初始的逃避心態,積極運作起來。

書中所有的人物都在為疫病奮戰(除了柯塔、走私分子之外,稍後會提到他),這樣的積極性和正面性在現實對抗疫情的狀態中過於美好和理想化,試想,我們今年對抗疫情的任何政策,都有朝野各方不同的意見,但書中卻沒有關於此方面的著墨。

話又說回來,撇除這方面的理想化,鼠疫對每個人的生命威脅是公平的這一點,在文中又展顯地一覽無遺。

當我以為文中重要角色都可以免於死亡威脅時,就被敘述者狠狠搧一巴掌。要角中,有人得疫而痊癒,也有人在瘟疫即將結束之時染疫而亡,塔盧的死亡便完全在我的意想之外。

柯塔和塔盧是文本中我非常感興趣的人物,先來談談柯塔。

當所有人因疫病而產生許多負面影響時,柯塔算得上是「瘟疫的受益者」。除了瘟疫讓他免於接受警方調查外,他還在疫情期間賺了個盆滿缽滿,用書中的話語來說就是:在疫病的封城期間裡如魚得水,十分自在,也不用怕焦頭爛額的警方會再找他麻煩。

塔盧一開始在敘述者口中是一個神秘人物,無論是敘述者或讀者,都無法從他的行為中猜測他的目的和想法。他並非奧蘭市的本地市民,所到之處都認真熱心的紀錄自己觀察到的一切。看起來是一個與這座城市疏離、毫無關聯,只是像史家一樣記錄著的人,卻主動找上李厄組織對抗疫情的團隊。

塔盧在與李厄的一次交談中顯露出自己,他的言論明確帶出作者的主張,也讓我明白《鼠疫》一書不是單單僅描寫疫情肆虐的奧蘭城,它與政治有關、與理念有關。

另外我認為,書中並沒有明確的善惡、對錯之分,我想這也是作者想表達的。

記者藍柏想方設法要離開已被封閉的奧蘭城,身為醫師的李厄明明知情,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只是祝福他能成功。李厄明明是醫療人員,什麼樣的行為該被制止相信他很清楚,然而他並沒有制止他。

一方面李厄「毫無慈悲心」的遵守著疫病期間所訂下的規定;另一方面,面對想偷跑出城的人卻又淡然以對。

上述提到,敘述者花了大量篇幅在寫市民的生心理活動。在這些描述中,不斷出現且強調的是「分離」一詞。

描寫市民與另一伴分離的狀態,瘟疫來襲前伴侶之間的關係與之後的心理轉變,描寫因疫情而迫不及待想衝破藩籬重聚的人們。尾聲中藍柏和妻子在車站相擁而泣的場面裡提及: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流的淚水是因為重逢,抑或是因為自己所遭遇過的這場災難。

在災難過後,已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前面的痛苦已經結束,後面的遺忘尚未開始。(《鼠疫》‧頁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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