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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波光粼粼,陽光十分強烈,我趴在窗口,看著船外的景致,一大片黑沉沉的海水,如同我的心情一般,不管陽光再怎麼艷麗,似乎都照不到海洋的最深處。

夏美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用草帽蓋住臉,看她的模樣應該是睡著了。坐在走道旁的允荷倒是沒有睡,仔細的閱讀觀光導覽地圖。

牧非和范景仁坐在我們的前排座位,不曉得是船的引擎聲音太大,還是他們睡著了、或者正在做短暫的休息,我沒有聽見有任何交談的聲音。

此刻,我們正在前往澎湖的船上。

選擇搭船而不坐飛機是我的主意,反正在放暑假的我們,不是已經將工作辭了,就是沒有打工,時間多的是,多花這麼一點時間也沒有什麼關係。

況且,我很想看看這片海。

看海一直是我轉換心情的一種方式,當然,它於我而言不只是轉換心情用的,我的所有情緒,開心或不開心,全都由它伴隨,因此,它在我的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我相信現在的牧非,也很需要看看這片海洋。

瞥了一眼前方的椅背,我半苦澀半嘲諷的笑著自己。

我一點也不知道後來的發展如何,他和樂兒是不是分手了,還是僅僅大吵了一架,關於後來的事情,牧非什麼也沒有告訴我,他依舊會跟我談天,卻不再跟我提起這一件事情。

彷彿,那天晚上我們一起看到的那個場景只是個夢境。

不能說牧非表現的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他的笑容減少了許多、我們話題裡少了樂兒這個人,她似乎成了禁忌。

我試圖要從夏美和范景仁的口中探聽一點樂兒的近況,夏美只是說很久沒遇到樂兒了,不清楚;范景仁則是一聽見樂兒的名字,便會沉著臉色表示不願意再談下去。

范景仁大概也知道了吧,畢竟他是牧非多年的好友,不管怎麼樣,牧非多多少少應該都會跟他談起。

想到這裡,我拼命壓抑的苦澀感突然湧了上來,胃感到一陣噁心。

「噁……」我用手嗚住嘴巴。

聽到聲音,牧非和范景仁同時轉過頭來看我。

「怎麼了?暈船了?」牧非微微皺起眉頭,狀似擔憂的問道。

「沒……」我搖搖頭,本想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大礙,卻因為噁心感而說不出話來。

天,我竟然暈船了。

從未暈船暈車的我,沒料想到自己也會有感受到暈船的一天,上船前大家拿出暈車藥和貼片時,我還很自豪的炫燿自己沒暈過船。

現在竟然暈船了,真糗。

「我陪妳去廁所吧。」允荷收起手中的地圖,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繞過熟睡的夏美,讓允荷牽著我離開牧非和范景仁的視線。

 

我們在馬公下船,我帶著蒼白的臉讓允荷半攙扶著,原本提在手中的行李改由范景仁幫我提著,牧非也幫忙提了一些我們三個女生的行李。

下午的陽光過於強烈,再加上暈眩感尚未消失,不適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們直接到預計下榻的青年活動中心辦理check in的手續。

大多數的行程都是牧非安排的,起初我很訝異,對於澎湖每個離島的位置方向與景點,他都清楚的知道,後來才在他和范景仁的微笑中發現,原來牧非的外婆家在七美,小的時候他在澎湖生活過一段時間,現在仍舊每年寒暑假都會回七美小住幾天。

這趟為期五天四夜的旅行,前三個晚上,我們住在青年活動中心,最後一晚住在牧非的外婆家。這樣的安排,令我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和夏美、允荷是女生,這樣隨便的跑去男生家裡,說是普通同學也太過於牽強了。

牧非卻說沒有什麼關係,這件事情他早已事先跟家人說過了,其餘的人也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妳在意的太多了。夏美如此對我說道。

可能吧,是我在意的太多了。

此刻,我躺在雙人床上,夏美和允荷出去了,說要在附近轉幾圈,我有些後悔沒有跟出去,一個人待在三人房裡,感覺有些孤單。

不知道牧非和范景仁是不是也跟著出去了?

我閉上眼睛,試著入睡。

闔上眼睛沒多久時間,我便聽見敲門的聲音。

夏美和允荷出去才不久,應該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的。這麼想著,我起身,走上前去開門。

「牧非嗎?」我垂著頭將門打開,抬眼一看,見到的不是牧非,而是范景仁鐵青的臉色。

「是我。」他收斂起難看的臉色,對我說道。

我尷尬的請他進來。

「不用了,只有妳一個人吧。」他搖搖頭,表示站在門口就好,「妳的身體好一點了嗎?」

嗯。我點點頭。

「阿非說,晚一點去中央老街逛逛。」范景仁跟我說著稍晚的行程,我只是沉默的聽著。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他發覺我的沉默。

「沒什麼,你怎麼沒跟夏美她們一起出去逛逛?」我想問的不是這些,但是我明白,如果我直接了當的說出來,恐怕又會看見范景仁強忍著什麼的難看神色。

「我不想去,只想過來看看妳的情況。」他直接的說道。

我再度沉默了,話語卡在喉嚨裡,我不自覺得避開范景仁的眼神。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轉身。

正欲將門關上,范景仁的手臂突然擋住了我關門的動作。

「怎麼了?」我嚇了好大一跳。

「不要再跟阿非單獨出去了,還有,不要再對阿非和樂兒的事情這麼關心。」他的神色有些激動。

「我們是朋友,出去是很正常的,再說,我關心牧非和樂兒的事情,就如同我關心夏美一樣。」我這麼對他說道。

對於范景仁的這番話,我的心裡感覺到的只有怒氣。

拜託!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麼管我?!

「真的只是朋友嗎?」他質問道,臉上帶有一絲懊惱。

怒氣飆到了最高點,我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情,感受到的僅僅只是自己的憤怒。

當著他的面,我狠狠的把門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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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