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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港的肉子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要設定新的目標了!

 

寫這篇心得文時,書已經不在雨紻的手上,大多部分僅憑記憶來寫,沒有引用太多的原文佐證。

小說採用第一人稱的手法,敘述者是肉子的女兒阿喜(喜久子),開篇便先梳理了肉子的過往情史和工作史,肉子是「壞男人磁鐵」,她所交往的每一任男友不是渣男就是吃軟飯、出軌的,在東京的最後一任自稱小說家的男子,只在家中留下「想在故鄉死去」的字條不告而別,於是肉子帶著喜久子,以猜測的方式到了北方的漁港,卻發現這裡根本不是小說男的故鄉,但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兩人還是在此落腳。

值得注意的是,喜久子是肉子和哪一任男友生的小孩,在開頭的文本中是空白而未交代的。

 

母女

喜久子對肉子的感情是依賴又無奈的。她否定了肉子的審美觀,對其喜歡講冷笑話、全盤接受壞男人們的謊言、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可以說是一點母親的樣子都沒有。文中許多片段、喜久子形容真希姊時都無意中透露出:她不想成為像肉子那樣的女人,她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可靠(應該說普通)的大人。

她對肉子是不信任的,喜久子形容肉子:「無論面對任何人,她都只會拿出最真實的自己,然後被嫌棄、被瞧不起、被騙。(36頁)」

但肉子晚歸的夜晚,喜久子一個人獨自待在屋內,仍舊會覺得寂寞,居家用品上的各種鮮豔顏色和誇張圖案,肉子不在的時候,就會變成「冷色調」。

將散落文本各處的這兩方面描述綜合起來看,敘述者很節制的表達出她對肉子的依賴,卻花了很大的篇幅在描述其看不慣肉子的各種缺點,可以窺見敘述者在情感方面是壓抑的,她期許自己盡量表現出理智的一面。

 

漁港的小人物們

這個漁港是一個很小的小鎮,小到每個人都認識彼此,A媽媽是B爸爸的初戀情人、哪一對夫妻愛情長跑了幾年才結婚,甚至肉子在漁港交往了一名已婚男子,對方老婆都能知道並殺到「魚河岸」對肉子大打出手,隔沒多久全漁港的人就都知道了。

其中很吸引我的小人物們是老人三胞胎和二宮。

老人三胞胎除了喜久子以外的人都看不見,喜久子稱他們是鬼。他們三人有固定的三句台詞,但直到文末,其實都沒有完整的描寫老人三胞胎的歷史。

二宮則是喜久子的隔壁班同學,他在沒有專注的事物時,會不自主的扮鬼臉、嘟嘴、舔窗戶。一開始喜久子也以為他是鬼,因為他從來不在人前說話。

另一個特別的小人物不是人類,而是企鵝寒子──肉子擅自替她取了名字「企太」──,文中有兩度轉換敘事觀點,由第一人稱改成全知觀點,其中一次就是寫寒子的人生。那章節的描寫讓我有些鼻酸,不禁想到大陸某百貨公司裡的北極熊,他們都曾經擁有大海。

 

喜久子

和肉子的「無論面對任何人,都達出最真實的一面」不一樣,喜久子是「與其攻擊別人,還不如承受被攻擊」,這樣她才會感到輕鬆。

喜久子她有不同於普通孩子的一面:早熟、獨立,但她也有普通孩子的一面。一方面喜久子希望自己永遠不要來生理期、不要胸部發育,希望自己像個男孩子,希望不要長大;另一方面,喜久子也希望自己趕快成年,可以離開令她難堪的生活環境。

文本敘述中也有片段直接寫出了喜久子覺得寂寞。而她的寂寞,更多的部分表現在她周遭的建築、動物擬人化的表現,如:色色神社一直想對她講述自身的歷史、蜥蜴每天都急急忙忙地喊「要遲到了要遲到了要遲到了雖然沒有人在等我」,她覺得自身周圍是熱鬧滾滾,但文本尾聲和二宮的對話,直接點出這一切不過是喜久子的自言自語。

成長背景讓喜久子與常人小孩不同,她怕給別人帶來麻煩,即便自己腹痛劇烈,也害怕帶給老佐和肉子麻煩,因為老佐讓母女倆住在「魚河岸」後方的小屋,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吃壞肚子。她怕自己吃壞了肚子,有可能給「魚河岸」帶來不好的影響,也有可能讓自己與肉子失去住所和工作。

老佐在喜久子的病床前對她講的那番話,很是能夠觸動人心:「我不會跟你說『要像個小孩』,所謂『小孩要有小孩的樣子』,不過是大人的幻想,大家只要做好自己就好;只是阿,相對的,世界上也沒有『像樣的大人』。(236頁)」甚至直接了當地與她說:「人只要活著,就不能怕給別人添麻煩。」

喜久子此時掉下的眼淚,大約是感受到自己其實被愛著吧。她的心底一直存有一種:自己是在不被期待的狀況下出生的,深怕自己是肉子的累贅。故無論面對什麼事,她都希望不給別人添麻煩,但老佐對她不斷的強調:「你一定是在期待之中出生的。」

當她解開了心結,與肉子之間的對話也放開了許多,直接說出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肉子親生的,也提及一直暗自糾結、猜測的什錦燒男。喜久子與肉子在這場談話中和解。

 

美雨

關於喜久子的生母、喜久子和肉子的名字為何讀音一樣,這是第二次由第一人稱轉換成全知觀點。

這段解開了喜久子的身世之謎,證實了老佐對喜久子「你絕對是在期待中出生的」的話語。讀到美雨扔下孩子自己逃跑時,不免帶入情緒:啊啊啊!這個人把生養孩子想得簡單,孩子生下來卻這麼不負責任。但在寫心得的同時,我不免想,當時的美雨,會不會有一些產後憂鬱症或是產後的情緒障礙?

 

結語

我覺得有些人讀完這本小說,應該會感到無聊、無趣。作者的敘述手法平鋪直敘,情節沒有高潮迭起,最明顯令讀者緊張的轉折僅僅是喜久子班上的籃球排擠事件。

文本所展現出來的,不只是喜久子眼中的肉子、漁港中各式各種「不像樣的大人們」,著墨更多的是喜久子的成長,文本結尾,喜久子迎來了生理期便是一個很大隱喻,從生理來看,她的肉體已然成熟,算是大人了呢(雖然在法律上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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