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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接觸到她的《廚房》以後,便開始讀她的作品。這本《喂!喂!下北澤》中譯版在出版時,雨紻就已經入手了,不過拖到現在才寫感想。

說實話,關於吉本的作品,我最喜歡的仍舊是《廚房》和《盡頭的回憶》,2012年出的這本作品,我反到是沒有當初那種很喜愛的感覺。但是,可以讀得出來這本作品有些與往常不同的改變,雖然在整體設定上仍舊存在吉本不變的故事法則。

吉本的作品都有兩個共通點,一個是角色們都遭遇了很大的人生挫折(如:唯一的親人死亡、本身是孤兒要結婚了卻又食物中毒、愛人出車禍死去、不倫戀等等),每次故事一開頭都是這種設定,幾乎每個主角們的心裡都有一個很大的空缺/傷痛,需要時間和空間治癒;第二個共通點就是,幾乎每個故事都是短篇的,薄薄一本或者一本書內有幾個不同的故事,字數不長,很好閱讀。

《喂!喂!下北澤》卻不同以往,它是一本一個故事,是她的首部長篇小說作品。不過,這本書仍舊和她往常的作品設定一樣,小說開頭就告訴讀者,女主人公(好惠)的爸爸被迫和她不認識的女人一起殉情了。看書背面的介紹就知道了,這仍舊是一個主角在生活中緩慢被治癒的故事,只不過這回是連主角的母親一起。

小說一開始,除了交代身為音樂人的父親以非自然的方式死去之外,還說了女主角正在下北澤展開全新的、邁向獨立自主的生活,而她為何選擇,首先出現的理由是因為一部電影和那裡的紛圍,再來是工作的雷里昂帶給她和媽媽的特殊意義(父親死後,每當母女兩軟弱、食慾不振時的恢復點),隨著小說進展到後面,才又提到她小時候曾經和父親一起去過下北澤,理由簡直是像在剝洋蔥一樣。因為有這麼多因素,所以選擇下北澤這一點的設定來看,很貼近現實生活。還沒讀到後面這些因素之前,我總是覺得單純因為喜歡一部電影的地點,而決定將此做為訓練自己獨立自主、邁向成人的地方,實在牽強,雖然現實生活中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樣太單純了。

首先,先來談談女主角好惠在故事中的戀愛。

小說前面的描述中,除了工作的情況和關於下北澤的一些敘述之外,都圍繞在父親的死亡上,無論說到什麼總是會繞回死亡一事,好不容易在故事進行到近三分之一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新谷先生,讓我覺得鬆了口氣,覺得終於可以稍微擺脫一下她老爸死亡的話題了!接下來的發展卻也是可預知的,大概能猜到他會是好惠想談戀愛的物件。只是,卻沒料到新谷先生和好惠的正式談話,竟然是從她父親的死亡話題開始的。

我一開始以為新谷先生應該就是所謂的「男主角」了,結局應該是好惠和媽媽展開新的生活,搞不好到了故事要結束的時候,兩人的關係才正式確定下來交往。畢竟,無論是好惠本人或者是她週遭的人也不時的在小說中提到,現在的她因著父親死亡的原因,而無法正常戀愛。

沒料到,她和新谷先生卻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作者在他們的相處中,有意的寫到,好惠有時不能夠適應新谷先生的想法和行動力,在二人相處時,也出現過煩躁的情緒。在這裡讀者就很明顯的感到,這會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男女關係,隨後他們的第一次做愛結束,女主角明白這場戀愛不夠成熟,她也沒有多愛他,這裡直接宣判了戀情的結果。

在兩人關係發展的同時,好惠也因為父親的事情而聯絡了父親生前好友──山琦大叔。面對山琦大叔時,她反而能夠很自然地表現出自己,談話也覺得很安心。雨紻一開始以為,這不過是面對父親的好友、又是很貼近的長輩,所以才會這樣。結果沒想到,出場機會比新谷先生還少的山琦大叔,竟然會直接被好惠告白,然後兩個人就睡了一覺。

進展太快讓我有些無言。

我想也有可能礙於出版的篇幅,不過小說中有些情節讓雨紻忍不住想,吉本芭娜娜多少也受到了韓劇風潮的影響。連「韓劇中淳樸的情侶」(淳樸在哪阿,我看了這麼多齣韓劇好像沒看到阿)這種形容詞都出現了;最令我感到誇張的設定是,父親外遇的對象,是自己妹妹年輕時生下來被偷偷送走的女兒,這是亂倫啊太太!!

讀到山琦大叔對好惠說出這樣的真相,我有一秒很想摔書。這啥鬼連續劇設定!

不過,《喂!喂!下北澤》我覺得還是有值得一讀的地方。一開始我不了解,為何寫母親和女兒一起療傷的設定,讀到後來有些明白,母親是女兒邁入社會、卸下人生擔子的狀態,女兒是邁入社會、剛開始要承擔社會無可避免的責任的狀態;一個中年婦女,經歷過許多事情;一個社會新鮮人,什麼都還沒經歷過。兩個人卻要一起承擔家人死亡的痛苦,這是一種對比。

母親搬到下北澤同住,剛開始什麼都不做,只是以旅行的心情到處逛;女兒則在雷里昂餐廳,十分的努力工作。後來母親開始打工,而雷里昂所在的老舊建築物卻接到了拆除通知。

故事是以好惠的視角為主,當然母親的部分都透過好惠的眼睛,所以具體療傷過程沒有很清楚,母親內心掙扎的描述也沒有。可確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母女二人生活在同一個房間,卻用不同的方式沖淡、治癒自己的痛苦傷痛。

「儘管條件大不如前,卻有著露營時睡在帳篷裡的幸福開闊感。」(頁84)

對這對母女而言,下北澤就是這樣的地方吧。

此外,這本小說真的有很多對比呢。目黑區的公寓和下北澤的老舊房屋;母親在目黑的貴婦形象,和在下北澤穿著誇張T恤、牛仔褲的樣子;以及新谷先生和山琦大叔的年齡;好惠和兩個男人睡完覺都是搭計程車回家,卻有不同的心境和預感。

故事讀到最後,看著好惠和媽媽的轉變,會覺得想知道後續的發展如何,想知道雷里昂重新開張的景象、去法國時發生的事情,也想知道母親的生活是否變得又更加精神抖擻、好惠和山崎大叔的關係後來如何了。

大概是因為讀這本書的我,狀態有些煩躁吧,所以只能讀到粗淺的文字表面。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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